先生了——但你多少也长点心吧？就这么和他在一间房间里睡得这么熟……万一天亮了有真选组成员过来看望他、或者土方先生比你早醒，你不得被当场抓获？”
桂呆了呆，一言难尽道：“说什么长点心眼，阿葵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吧……你自己都毫无警惕心地混进真选组还和他们整天同进同出了……”
……啊，好像也是。
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心虚了两秒，理直气壮道：“我这不是完全没暴露身份吗？他们又不知道我攘过夷。”
虽然土方先生好像隐约察觉到了……但是土方先生又不是外人——而且假发也不知道这件事，糊弄糊弄他还是问题不大的。
“也不完全是在说这个……”桂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多亏了你，万一我真的被抓住了，也稍微有点麻烦——被送进监狱里倒是还能逃出来，主要是最近追查到一半的事卡住了的话，再想抓住机会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那些幕府高官一个个惜命得很，滑不溜手。”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正色看向我：“说到这件事，阿葵，你有没有时间——”
“没有，不知道，我不听。”我果断地捂住了耳朵，“别把我扯进你们攘夷志士的违法犯罪小团体里，我不想带队去抓你啊！”
桂完全不在意我的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你知道炼狱关吗？近来那个地下格斗场的活动越发猖獗，好像还有投放被抓走的攘夷志士进去和天人生死格斗供人观赏的恶心行径……”
……格斗场？
我放下手，皱眉问：“生死格斗理应是违法的……为什么还有被抓捕的攘夷志士被投放？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我有个同伴被真选组抓捕，我想救他，就一直在组织跟进救援。”桂拧着眉，叙述道，“原本以为他会被送进监狱，却没想到真选组把他转交给幕府后，他竟然被送进了地下格斗场。”
“……幕府……”我啧了一声，“又是那些天人官员开的敛财场所？”
“这次的背景好像格外的大，甚至牵扯到了在暗中掌控着整个幕府的那个群体——天道众。”桂的神情十分凝重，“你应该也听过这个名字吧？”
当然听过。
虽说我对幕府内部的权力斗争不感兴趣，但也偶尔听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谈论的时候提起过。在如今的时代，真选组支持的征夷大将军只不过是处处受制、权力不大的傀儡，真正掌权的是幕府和掌控幕府的天人——天道众便是其中真正掌控着权力的组织。
——如今的幕府，早已不是人类的幕府了。
“……如果是天道众，我绝对不能插手。”我下意识捏了一下自己的指节，眉头紧皱，“此事牵扯太大，我一个人也就算了，如果把真选组扯进去……”
不说近藤先生会不会挨骂，甚至整个真选组都有可能受到牵连——如今的我并非过去的自由身，我可不想给真选组的诸位添麻烦。
“这么说来的确如此，你就当我没提过吧。”桂理解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我还以为真选组的诸位会更热血一点？毕竟那位近藤局长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吧。”
“他们知道这件事以后可能会帮忙和他们主动参与这件事是两回事，”我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利用我也就算了，别想利用真选组的正义感清除你的敌人，混蛋假发。”
他想让我帮忙是出于我们之间约定俗成的默契，我并不介意；他有把真选组扯进去的小心思，我却并不想让他如愿以偿。
“说什么利用，那不也是你的敌人、真选组的敌人么？”桂无辜道，“如果想让世界变得更好，天道众应该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才对吧。”
“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天道众显然不在此列。”我松开捏紧的拳头，垂下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站起身，“回头把炼狱关的地址和资料整理一份给我吧，假发——天快亮了，我去看看土方先生就准备去巡逻了，你这个通缉令上的家伙也赶紧跑吧，别回头被抓住了。”
真选组三番队的副队长松岛葵不能处理这件事，通缉令上的攘夷志士却没有不插手的理由。
桂微微勾起了唇角。
窗外的建筑已然被笼罩在黎明朝气蓬勃的微光下，医院里也逐渐响起了热闹的人声。
他看着挚友挥手离去的背影，低低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没有变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