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位曹正淳在死跪下的时候，却好像在望着远方，倒映在他瞳孔里的。
是什么.
对啊，是皇宫的方向。
一个太监临死前用下跪的姿势死去，面朝的却是皇宫的方向。
大家都默默的看着这雪地之中的曹公公。
他是个恶人吗？
无疑是的吧，残害忠良，私结党朋，这些罪名全部能安插在曹正淳的身上。
只是当大家都知道朱无视是大反派的时候。
他的情报机构所得出来的忠良。
是否也仅仅是党政的一部分呢？
不知道。
只知道死前面朝皇宫而贵的曹正淳。
他的身姿似乎也没那么奸恶了。
“杀青了。”
此时此刻，邓言成松了一口气，当曹正淳的戏份杀青的时候，就代表着整部剧的剧情已经来到后半段了。
当这个角色要离开的时候，他还有点空落落的。
还有些空荡荡的。
他的退场似乎没有波澜壮阔的东西，但最后顺势的那一跪，却让人印象相当深刻。
曹正淳他是一个奸人。
从一开始他就不择手段。
但谁说奸人就不能是忠臣了？
这两者之间似乎不是互相对立的。
“保留下最后的塑造。”此时王京沉吟道：“我有预感，最后那一下会让他成为一个经典角色。”
能做到眼神里有戏的演员其实并不多。
像这种能受的了特写镜头直接怼脸的，更是少之又少。
李云就是做到了.
最后也留下了一幕戏。
一个奸人。
一个忠臣。
“你们表现的都很不错”此时，邓言成来赞叹周围的演员，虽然这一幕戏的中心点是朱无视和曹正淳的交锋，但万三千，上官海棠，素心他们作为陪衬，作为绿叶，表现也相当的不错。
见证了曹正淳与朱无视的生死一战。
这斗了大半辈子的敌人，此时此刻终于得出了了结。
“你就去好好的休息吧，曹公公。”此时此刻，邓言成又看了一眼李云，有些感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其实也有些分不清和自己合作的，到底是名叫李云的演员，还是这位从大明史书里走出来的曹正淳公公。
他不知道，他分不清，只能是嘱咐李云去好好的休息。
沉浸派演员每一次入戏出戏都是一次元气大伤，也不知道这位曹公公他用多久才能够出戏走出这个角色呢？
确实让人心生感慨。
这一点邓言成和王京讨论过这个问题，像沉浸派的演员，要走出去要好久好久，有些人用了大半辈子可能走不出一个角色，有些人则是要走好久好久.当初的周星星就是这样，一部《喜剧之王》，半部人生，却是看少年时的自己。
多难走出去。
以李云的沉浸程度，他恐怕在沉浸感上也是不逞多让的了。
王京甚至觉得，李云作为自己剧组的演员，他有点义务去请一个好点的精神科医生给看看毕竟干这一行那么多年了，王京还是认识一些人的，认识一些业内的精神科医生，专门针对演员这种情况。
然而此时。
李云却是抬起头来，表情清明的说道。
“谢谢邓导.”
“啊”
一瞬间。
几乎就是一瞬间。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那位曹公公已经不在了，眼前的是名为李云的演员
这种感觉上的对比，实在太过强烈了
剧组内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看的出来，眼前的人‘变’了，妆都没卸.但感觉绝对不一样了。
说好的沉浸派演员入戏难出戏也难的呢?
王京感觉自己被打的脸好痛
“你小李？”
“昂。”
“今晚给你吃个送行宴.”
“好的，谢谢王先生。”李云微微的笑道：“那我先去卸妆休息了。”
“嗯”
此时王京眼睁睁的看着李云去卸妆了。
“特么的，这出戏速度也忒快.”
王京嘴角抽搐。
入戏入了大半场的《天下
这很不科学！
而此时.
旁边有人坐着喃喃自语——表情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痛苦。
“曹正淳死了，我的对手也没了”
这位铁胆神侯只有一片空虚，斗了大半辈子的对手没了.甚至古三通都和他斗了没那么久
好吧。
精神病医生的介绍信——还是有人能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