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后便准备开店营业了。
萍儿在后院洗碗，凤娇娇从井里打了水擦拭桌椅，她跟陆离说了马草放在哪里让他自己去喂马。
陆离取下门栓拉开门，发现外面天气好的很，清风徐来，阳光照在身上也暖烘烘的。
院子里飞沙安安静静地待着，温顺的看着陆离把草料放下后轻轻蹭了蹭它的主人这才低下头开始吃草。
陆离摸了摸它的体温正常，又观察了一会儿它进食，胃口挺好。
当即便放下心打量起四周来。
昨晚到地方天已经彻底黑了，什么也没看清就跟着走了进来，这会儿他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凤娇娇的酒肆。
一座普通的两层小楼，他已经知晓只有一层是用来做生意的，而楼上拿来住人。
外面用栅栏围了个小院子出来，左边立了根望杆挂了一面写着“酒”字的旗，右边有好几个拴马桩，应该是为了方便远道而来的客人安置坐骑。
正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当饮”两个大字写得勉强能入眼。
倒是个好名字。
不知是不渡城的人有“莫饮卯时酒，昏昏醉到酉”的讲究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陆离发现路过门前的人不少，但就是没有客人上门。
不对，怎么自己这就开始操心起酒肆的生意来了？
与我何干？
陆离有点儿迷惑，怀疑自己被初夏的太阳晒晕了，当即回了屋子里。
结果前脚刚踏进去后脚说曹操曹操就到——有客人来了。
约摸是熟客，一进来屁股就迫不及待落在板凳上，看也没看柜台上的木牌，喊了声“解千愁”就再也没有声响。
听声音像个年轻男人，只是满身酒气蓬头垢面委实令人有些不想细看，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妥，搞得陆离在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少见多怪了。
凤娇娇显然是习惯了，一丝诧异也无，麻利的把手擦干取了坛酒打开，接着把酒壶倒满:“小陆你帮我端过去吧，我把这儿擦完。”
陆离拎起酒壶那一刻回想起从前跟纪寻一起看过的话本，说到店小二跟跑堂这种角色，无一不是伶牙俐齿世故圆滑且殷勤的。
没想到自己也有充当店小二的这一天，并且上面所列出来的特质没有一个跟他沾边儿……
显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尊贵的侯爷身份，否则也不至于因为当不好一个跑堂的产生挫败感。
把酒壶放在桌上，陆离动了动嘴巴终究还是没说出那句“客官您慢用”，想着干脆深藏功与名默不作声地走开，结果那人毫无预兆突然一个扭头看向他，陆离吓了一跳，差点儿没当场拔剑。
“生面孔？”
这也是个厉害人物，短短三个字，有种不渡城里所有人他都见过的自信。
“那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柳惊鸿？”
从入城到现在，陆离见过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喊得出名字的也就两个。
天知道柳惊鸿是何方神圣。
但他看向陆离的眼神不似一般嗜酒如命的人那般眼里一片浑浊，反而因为饱含期待显得异常清明。
可惜注定是要让他失望的。
陆离如实回答:“不曾见过”。
然后他应该是含糊的道了声谢，也没打算等陆离那声“您客气”，转过去仰头灌了口酒，又不说话了。
看不出一点失落的样子，才是最绝望的。
陆离问凤娇娇这个男人是谁。
“熟客了，怎么？是不是问你见没见过柳惊鸿？”
凤娇娇已经擦完柜台，磕着不知道从哪儿拿出的一碟瓜子，分明满脸惬意，语气却神奇的沾染了悲悯的色彩:“徐一帆，名字是个好名字，可惜脑子不太正常，逢人就问见没见过柳惊鸿。”
“那柳惊鸿又是谁？”
“谁知道呢，这么久了也没一个说见过。但想也想得到，只有生死的对头或者忘不掉的旧爱才能教人变成这幅样子。”
“有仇就报仇，忘不掉就去寻，喝酒有什么用？”
“说的容易，若都像你说的这样，那我这解千愁卖给谁？”
她手心里瓜子嗑完了，起身拍了拍手，凑近了仔细端详着那些木牌，又说:“可惜解了的一时，解不了一世啊”
陆离没答话，突然有些想师父了。
父亲走后师父便常常一个人喝闷酒，不知道他喝的酒叫什么名字，又能不能解他的愁。
“话说，‘忘不掉就去寻’？莫非小陆是要去寻人的？”
凤娇娇只是随便调侃一句，毕竟想也知道陆离这个年纪哪有什么爱恨情仇。
没想到偏偏就给她说中了，陆离也不会撒谎，老实回答道:“是想寻一位朋友，不过希望渺茫。”
凤娇娇深谙江湖之大，有些人说着“后会有期”道了别，这一生便没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