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芝指着那连成一串的泡泡，道：“快看，是祥瑞！”
曲千歌笑得不行，绿茵也点了点雪芝的脑门：“什么祥瑞，只是四个泡泡。”
他们一起玩够了，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曹嬷嬷打发人来请曲千歌。
“曲姑娘，曹安人找您有事。”
“好，我这就过去。”
曲千歌虽然讨厌曹嬷嬷，但是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也没有，曹嬷嬷好歹是个诰命夫人，这点面子是要给她的。
于是，她穿戴整齐，去了曹嬷嬷的院子。
到了之后，她发现曹嬷嬷的院子非常宽敞、豪华，像是王府里最好的院子。
看来，她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果然非同一般。
她进屋后，曹嬷嬷道：“曲姑娘，以后你是要给王爷当侍妾的，伺候王爷的事，还得从现在开始学。今天你就学纳鞋底吧，王爷是行军打仗之人，费鞋子。”
曲千歌一听她说话就想翻白眼，硬生生忍住了。
曹嬷嬷也不打算亲自教，而是找了一个会纳鞋底的嬷嬷来教。
她指着一个灰衣服的胖嬷嬷道：“这是孙嬷嬷，擅长纳鞋底、做鞋子。你跟着她好好学。”
曲千歌也没法拒绝曹嬷嬷的要求，只能暂时隐忍。
不过，她倒不抵触学着纳鞋底。
不为伺候王爷，只为多学一门手艺。
万一什么时候落难，有这样的手艺，还能勉强养活自己。
她是经历过一次变故的，所以懂得居安思危。
她以前是盛国公主，忽然就成了逃犯。
现在虽然被安王庇护在王府，但是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精心培养的势力可能会被铲除，养尊处优的生活可能会被夺走。
但是只要自己这个人活着，自己的技能谁也抢不走。
因此，曲千歌愉快地学习，没有任何不悦之色。
曹嬷嬷倒有些惊讶，她其实很享受压服曲千歌的感觉。
如果曲千歌不情不愿，她还能搬出大道理来说教，或是搬出自己诰命夫人的身份来强迫曲千歌。
可是曲千歌这么开心，曹嬷嬷又觉得很不得劲，浑身都不爽利。
曲千歌也感受到了曹嬷嬷微妙的心理变化，心里都快笑翻了。
小小曹嬷嬷，拿捏。
只要曹嬷嬷不开心，曲千歌浑身就有用不完的精力。
精力充沛的感觉，真好。
她耐心地问孙嬷嬷：“请问这个怎么弄？接下来呢？”
孙嬷嬷本来是曹嬷嬷的跟班，总是帮着曹嬷嬷欺负别人。
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跟曹嬷嬷一起为难曲千歌的。
毕竟曲千歌公主出身，怎么能接受做纳鞋底这种活。
在她想象中，曲千歌一定会觉得很屈辱。
而折辱公主，对于身为下人的她来说，也算是一项难得的人生成就。
但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
曲千歌似乎真的想跟她学纳鞋底的手艺，而且非常认真，完全不开小差。
孙嬷嬷也忽然很开心，把自己的手艺一股脑地都教给了曲千歌。
孙嬷嬷当了一辈子下人，她不像曹嬷嬷有这么好的运气，是王爷的奶娘，还被王爷奉为上宾、请封诰命。
自己这一辈子，窝窝囊囊的，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年轻时也没做过高等级的丫头，一直是粗使丫头，老了便是粗使婆子。
在下人堆里，像她这样的也是处于底层，只能做做粗活，连主子的房间都没资格进去。
纳鞋底并不是一项轻松愉快的活，她自己每次做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的。
像这种活，那些高等丫环是不必做的。
但是，曲千歌忽然认真地向她请教纳鞋底的手艺，不带任何偏见，也不带着上等人的傲慢，完全像一个虚心的学生。
孙嬷嬷第一次有了被人重视的感觉。
她也可以教别人了。
虽然这辈子没什么文化，技能也不多，但在纳鞋底这一块，她可是专家。
她很感激曲千歌，那颗长久受压迫而产生扭曲的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曹嬷嬷看着她们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都挺投入，自觉无趣得很，坐了一会就走了。
走之前，曹嬷嬷吩咐道：“孙嬷嬷，你可要用心教，曲姑娘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别让她走。”
孙嬷嬷应了一声：“是。”
曹嬷嬷离开后，孙嬷嬷道：“姑娘，您要是累了，今天就到这儿，下次接着学。”
曲千歌摇头：“我还能再学一会。孙嬷嬷，您的手艺真好。王爷的鞋子都是您做的吗？”
“大部分是奴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