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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1 / 2)

过了运动会,日子就像是按下了加速键,一夜之间天气就迅速凉了下来。

我很喜欢微凉的秋日周末。

爸爸总是偷偷叫醒我,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悄声出门,去吃街头第一家早餐店的第一笼汤包。

汤包须得慢慢吃,急不得。轻轻地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汤包,放进伴有姜丝的醋中微微降热。

然后咬开一个小口,小心吸吮着里面鲜美的汤汁。等到汤汁吮尽,包子也不再滚烫,直接整个放入嘴中,大块朵颐。

我们吃一人一笼汤包还嫌不够,有时还会加上一碗热干面或是几根油条,两杯原磨豆浆。

最后带上一碗煎饺回去作为妈妈的早餐。

这是我最爱的的秋日清晨。

当然也有起不来的时候,享受不到那样的美味,但爸爸同样会带一份煎饺回来给我。

但周末在家也避免不了见证不和谐的环节。

在爸妈又一次为钥匙应不应该放在沙发上而吵架的时候,妈妈出奇的愤怒,她几乎是吼着说:“老娘我说了几百次了,所有东西都必须归位。”

我爸也不甘示弱:“一天到晚就在叨,钥匙我放这怎么了?”

他俩针锋相对,骂着我听不懂的词,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他们看见了我才默契地停了下来,两人决定各退一步,把决定权交给李竹个,让李竹个来评判是非公正。

事实上,大多数这个时候李竹个都会挺我妈。

这也许是女性与女性之间本能的偏袒。

但这李竹个却积极地考虑了一下,斟酌地和我妈说:“妈妈,其实吧,这是件小事情吧,没有必要这么生气…”

妈妈的音量一下子又拔高了一个八度,打断我的话说:“你敢帮你爸?”

李竹个的声音不由得弱了下去,可依旧倔强地坚持道:“但是这真的是是一件小事情。”

爸爸原先一副已经做好了被批的表情,大概是李竹个的话刺激到,整张脸都生动地眉飞色舞起来,底气十足地和我妈说:“你看你看。”

我妈作势想给我一巴掌,被李竹个灵巧躲过。

李竹个藏在爸爸身后,仍然嘴硬地说:“这明明是件小事情,可是妈妈你一定要吵起来,这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有什么好处呢?

内心深处的我也迷茫了一瞬,但我很快又回过神来。

好处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

——李竹个你完蛋了这点我很确定。

我看见我妈的脸色越来越黑,一下生气地骂,一下嘲讽地笑。

看得李竹个心惊胆战,越来越怕,微微颤抖。

李竹个的内心极其矛盾:【我又惹人生气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还用问——当然是你80斤体重里的180斤反骨作的。

……

十分钟后,李竹个一个人在沙发上垂头丧气地坐着,爸爸却已然叛变,去床边安慰妈妈去了。

不久,爸爸又跑回来,做贼一般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虽然你帮了爸爸,但是不能不尊重妈妈呀。”

他看了看我不可置信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就让一让妈妈吧。”

李竹个震惊地瞪着雾眼朦胧的杏眼,委屈地瞪着爸爸。

可那头爸爸固执地拉着我仔细分析说:“你看爸爸还有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爷爷和奶奶。但是妈妈的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了,她除了你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爸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教我歪曲是非:“所以即使她错了,你也得向着她,这样她就不会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了。”

是非不分有时并不是贬义词,因为在某些场合下人们将之称为——人性。

那天午后阳光明媚,耳边却是妈妈低低的咒骂声与抽泣声,我听见爸爸郑重地和我说:“你要多向着妈妈一点,你要保护她。”

过了好一会,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李竹个艰难地克服了自己的执拗,说:“好。”

灵魂深处的我忽然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口攸然慢了几拍。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这承诺看似简单,却夹杂着几分苦涩,说不清楚哪一个成分更大。

好像是我忘记的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只是这时,仅仅这时,我看着爸爸生动的面容,垂下眼睑不禁祈愿:

愿此刻永存人间,承诺不悔。

……

我别扭着跑回去和妈妈说她是对的。

李竹个看见我妈装作勉为其难地原谅我的样子,爸爸夸张地装作深受打击的样子,不免稚气地想:

【大人真的很奇怪啊!】

此时的李竹个并不懂妈妈的开心,也不懂爸爸的开心,只是单纯地发觉原来这样他们就会都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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