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这是夏宇对江挽辞的新印象。
腕骨断裂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狰狞，被按在覆着层肉腥油腻桌板上的板寸男扯着嗓子痛呼一声，
他眼中猩红血丝瘆人，本性难改，嘴里还吐出些不干不净的话来。
“你tm放开老子，信不信我弄死你？”
借着月光，夏宇看见江挽辞那上扬的唇角，
半垂的眼皮耷拉着，淡漠，带不出一丝情绪。
她鲜少会露出这副不近人情的一面，哪怕是在台大，也是众所周知的好人缘，与自己只会在学业与股票上花费心思精力不同，印象中尽管是闲暇之余的社团活动，江挽辞也会完成得格外出彩。
而此刻她如鹰隼般凌厉的双眸，阴恻恻地蛰伏于暗处，伺机而动。
莫名的，夏宇觉得她本该如此，桀骜的，难以驯服。
地上七倒八歪躺着的啤酒瓶，她随手拎起其中之一，
像是不满意空瓶的重量，又拿在手里掂了掂。
“谁是谁老子？”
高高举起的酒瓶，
手臂猛然落下，
‘砰’地一声，炸成花，碎片四处飞溅。
惊呼尖叫声乱作一片，食客们相互依偎着远离这旋涡中心，
男人的同伴们互相对视一眼，齐刷刷飞扑向江挽辞。
形势不妙，夏宇快步上前试图将她拉开，
却被其中一个黑衣男结结实实挡住，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甚至在麻瓜界里都算不上拥有绝对力量的男士，不知名的情绪上涌包裹，夏宇逐渐收拢垂着的掌心，神色莫名。
混乱中，他睨见了被包围的江挽辞，
她也在看他，还不忘朝他wink一下。
没用异能术，江挽辞摆出正统格斗姿势，
招式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拳拳到肉，漫出重重杀意。
事情发酵到令夏宇出乎意料的程度，总结一句话就是，
钱多砸死人。
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哪怕是致人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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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
看着将女孩子送上出租车的江挽辞，她贴心地跟司机嘱咐几句又不忘把车牌记下，
目送着车辆离开时一双杏眸弯成月牙，温柔得不像话，
夏宇差点就误以为这是哪跑出来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光影掠动，少女侧颜昳丽，
她朝他走来，
皎皎明月，街道上行人稀少，在此时都化作虚影，
路灯拄着一道光远远追来，
像是只为衬托出这一焦点。
“走吧。”
她松懈着耸动肩膀，隔着单薄的布料轻轻撞了下他，许是刚才几罐啤酒下肚，江挽辞靠近时空气漫着股并不浓烈的酒气。
夏宇下意识移开半步，说不上是因为自己洁癖犯了对气味敏感，还是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又或者说是不习惯与江挽辞亲近。曾经在学业上亦敌亦友的竞争者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他最熟悉又最为陌生的异能行者，要在一天之内接受如今多的信息量，属实是为难人了。
好在自己这般举动隐匿于黑暗中少了几分刻意，又可能是八面玲珑的姑娘无心戳破，两道影子折在地面亦步亦趋的前后走着，夏宇听见自己掺着些许干涩的声音：“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怕什么？”她在看他，尾梢轻挑的浅茶眼眸里刻着他的面容，只不过额前碎发随风曳动，在她眉眼下拓出细碎阴影，使得那双眼里的情绪变得不定莫测。江挽辞踮着脚尖，轻快地调转了个方向，她面朝夏宇，丝毫不惧路况如何就玩起倒退走路，“其实大家都很忙不是吗？每个人都为琐事忙碌，为虚无缥缈的以后奔波。”她眨眨眼，湿润的红唇微微张合，“更何况我的行程没有对外公布啦，之前在学校拍摄的照片暂时也不会对外公布，估计大部分人都以为我还在国外吧。”
“更何况异能行者之所以是异能行者，肯定得担起自己的责任，对吧？”
她眸光凝在夏宇脖颈戴着的项链上，继而又对上他的眼睛。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这是江挽辞很早之前就认定的事实。是在何种情况下发现的呢？在导师面前做论文报告时他总会静静站在一旁，虽然沉默，但邃远黑亮的双眸总是会定格在她身上，是对手之间的审视，又或者带着欣赏的。还是偶然在台大附近商业街的拐角相遇，四目相对后的身影匆匆，擦肩而过。
记不清了。
他们总是会在无数个瞬间对上彼此的眼神，像是种无形默契，陌生而熟悉。
“其实我还挺好奇，你为什么要搬进我家？”
毕竟他心里门儿清，自家不比酒店舒坦，而且人多口杂，特别是有个整天咋咋呼呼的夏美，长时间待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