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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图卷(1 / 3)

几辆马车载着众人离开这座天上之城。

上京见惯了城中万家灯火,百万痴男怨女的悲欢离合,几个姑娘的悲喜不过就像小水滴一般流入大海,连半个水花都不起。

看着高高的城墙在视线中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谭若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所有的喜乐哀伤,所爱所憎都留在身后这座伟大的城池中。

短短几个月,见过了多少人,发生了多少事!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父亲一直教导自己,可自己真的做不到!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颠簸,高珊看着女儿平静的面庞,她坚强得让人心疼,可这痛苦也只有靠她自己去抗。

白天车行晚上驻店,几位姑娘份外珍惜这最后相聚的时光,白天晚上恨不得都在一起。

行了半月到了金阳,众人寻个客店休整,杜艳也要在此处与大家告别。

杜艳与众人离别在即,在临安时她尚是人人艳羡的官家小姐,景雅景敏姐妹纵然与她认识,却交往不深。

高家对她如此大恩,患难时刻更见真情,如今却与几位姑娘依依不舍,难舍难分。

出门在外不比家中,几人一间房,条件自然算不得好。这日,用过晚饭后,旅途劳累,众人早早回房休息。

在房中良久,想是肚子吃了不消化,谭若前往客店后面的小花园中散步消食,远远地看见景雅与杜艳正在交谈什么。

两人见谭若过来,停了话语。

几人说起杜艳即将与师傅师母同行,师傅师母以教人书画为生,将要去粤府梅州那边的大户人家教习。她出生富贵,养尊处优,如今却即将漂泊江湖。

杜艳安慰大家道:“不用替我担心。本来我以为会老死在月华楼,抑或是被哪个豪门公子赎去做妾。比起那种迎来送往、强颜欢笑的日子,如今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这种自由的日子,我连做梦都不敢想。”

“只是怕你路途遥远,劳苦困顿。”

杜艳释然地笑了笑,“比起我父兄流放三千里,母亲惨死,妹妹们不知下落,有你们搭救,我已经够幸运的了。这些奔波漂泊又算什么,那边离我父兄流放地也近些,也好想办法去找他们。“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可不能辜负你们花了如此大的心血。”

两人见她如此想得开,也放下心来。

看时间不早,杜艳告辞准备回房,景雅目送她的背影道:“杜艳,无论何时何地,碰到什么难事记得给我们写信。”

杜艳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轻轻“嗯”了一声,继续走了。

谭若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背影直挺,到了这种境地,还不改骨子里的骄傲,不愿意再给高家添麻烦,难怪她祖母临终前念念不忘这个孙女。

“杜艳一贯骄傲,以前总觉得她高高在上,现在想来,人家个性就这样。”景雅虽然看上去仍然憔悴,但精神好了不少。

“难道你对她就一点没有怨怼?刚才还让她以后有困难记得找你。”

谭若对杜艳当年追求许临海一事总觉得有点疙瘩,无论如何,当年许临海与景雅并没有解除婚约。

“她刚才过来就是为了当年的事情向我道歉。她还说许临海与她并无何真正关系,让我放心,其实我从来就没放在心上。” 景雅微笑道。

没想到景雅会主动提起许临海,这段时间以来,谭若与景敏闭口不谈许临海的任何事。

“其实之前一年,自从许临海在外游学回来,临安就已经盛传他对我不满意,这才有了那么多人蠢蠢欲动,杜艳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家里人都瞒着我,我也装作不知道,当时我总以为虽有风风雨雨,可我与他的婚约是长辈所缔结,不会变的。”

“但等到去年年头,也就是你们来之前大概一个多月,就有人传许高两家要解约,当时就有杜艳与他的传言,后来还有芸仙的。”

“要说我当时对杜艳与芸仙没有点怨怼那是口是心非,若说之前他以读书为名或是尚未中举来拒绝还说得通的话,当他三番两次拒绝高家的明示或暗示,后来又解除了婚约,我就明白了。”

“我的经历与这些女子并无多大关系。没有杜艳还有张艳,没有芸仙还有雨仙,没有妩娘还有媚娘。”

景雅淡淡地说起往事,连那丝忧伤都很淡,你不仔细听压根就分辨不出。

一年多来,这是景雅第一次主动提出她与许临海的过往。谭若与景敏怕揭开伤疤,从不主动问她,几人的心思一直围绕着彻底解除婚约,想着与许临海老死不相往来,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谭若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景雅,都过去了,我们向前看,无论如何,许临海还是有担当的,也不是个无心之人。”

既然事情无法挽回,那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此时此刻,添油加醋或是往伤口上撒盐不过雪上加霜罢了。

景雅微扯嘴角,“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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