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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你的心脏·其一(1 / 2)

1

他到来了,带来了瘟疫和疾病。人们都以为他是万蛊之源,他是魔鬼派来的使者,他是恶意降临人间的证明。

人们惊惶,人们厌恶,人们四处逃窜。

「瞧呀!这个身形巨大的鸟人!是他夺走了生命!」他们说,胡乱地挥舞着火把,意图将他相关联的一切都点燃烧尽——包括病人和他们的家属。

「看啊!这个畸形恶心的怪物!是他带来了死亡!」他们说,强作镇定地向各自信仰的神明祷告,祈求祂们降下祝福。

可他不闻不问,只是夜晚出现在镇子上,游荡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你凝望着镇子上最大的焚烧炉,那里正上演着一场极有趣的戏幕:年轻力壮的男人跪在炉前,哭泣着祈求神明不要惩罚他;年老体衰的妇人裹紧了遮蔽自己全身的衣物,吃力地推动推车;上面正放着的女人被盖上了一层轻薄的白布,你与她有浮萍之交,透过白布,你的脑海中浮现了她曾经极美的容颜。

日光之下,远处的一切都被可爱的浅黄色模糊了。你只望见那焚烧炉再一次蒸腾起了暖色的火光,迎着阳光,向上、再向上。男人和女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妇人伫立在炉边,似是哀悼,似是哭泣。

拥有力量者懦弱,弱小者无情,被爱者早死,真是一场以悲剧结尾的戏剧。你转过了头,向前伸手拉上酒红的幕布,室内昏暗起来。堪称寒酸的谢幕让焚烧炉被你抛在了脑后。

2

你曾有一位情人——有且只有一位。奥尔菲斯与你曾经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在好的坏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年纪,在什么都没有能力改变的年纪。你们恣意地生活着,在你的故居。花田中,你在画纸上写生着如梦似幻的美景,他在脑海中写生着你。

你想,那时的你们的确是情人。不然,又可以用什么来解释你们的关系呢?

后来,有什么事物改变了。你和他同时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他从此消失不见。在你们分别的这一段时间里,你时常能从报纸上读到他身为小说家的著作。即便他不曾来看过你,你依然相信他终将回到你身边。

你曾经给他画过一张半身画像,油画的。他当做无价之宝般收藏起来。他不知道的是,你另外临摹了一张,正裱在你如今住所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客人一进来就可以看见。

闲来无事,你时常面对着那堵墙壁和上面的画像。墙壁上挂着许多幅油画,大都是一些你故居的风景。你颓废地窝在椅子上,抬眼望去,看到的除了冷灰的,就尽数是不甚明显的明艳色彩。它们都被蒙上了饱和度极低的雾霭,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

画家的眼睛是挑剔的,尤其是对自己的画作。唯有那幅半身人像能够在被拉上了厚重窗帘的荒落室内能够满足你苦涩的双眼。

故居是个美梦,而这梦境早已经到了尽头。只有奥尔菲斯——只有你的情人,那才是真实,那才是现实。

3

夜晚总是悄然而至,不知不觉中,星月和深蓝已被倾倒入天空的废水缸。

你并没有什么羁绊。亲人的早死、陌生人装作亲昵的分尸和无趣的同龄人让你厌烦。你过早地与家族断绝了关系,领到属于自己那一份尸块——也就是遗产,离开了你曾经生活的地方。这些钱财足够你一辈子挥霍。

你来到了这个镇子,在人际交往方面依然停滞不前。你在自己的宅子中孤独地居住了许久,没有家人、没有佣人,只有跟着你离开故居的老管家住在镇子另一端,时不时带来新鲜食材。

灰败的暗色的孤独填充了你的内在,你仿佛深陷一个无边无际的噩梦。托今天一觉睡到下午两三点的福,像现在半夜十一二点你根本睡不着,只得坐在卧室靠窗的椅子上眺望离你最近的那条岔路口。深沉的夜色使你的面容晕染上一两条忧郁的裂痕,你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里挣扎、浮沉。

身为小镇上的一员,即便你再怎么极力避免社交,但也听说过近日因为不明原因而游荡在附近的怪物。他如同渡鸦与人类的缝合体,如同孤魂野鬼,小镇上的人们对对他避之不及,唯有你坚信他曾是人。

你突然很想见见这位可怖的怪物,终结你孤独的恍若身置深海的窒息感。就算是见面就给你一钢笔也好、将你一击毙命也罢,身体上将死的疼痛终究比不上精神上快要被逼疯的寂寞,不是么。

似乎耳聋眼花的神明察觉到了你的愿望,在岔路口黑暗中涌动的什么事物显现了他的身形。他暴露在苍白的路灯光下,暗色的发脱离了固有色,被照得灰白,异于常人的身体协调成了一种奇异的美,鸟喙下方有紫色一闪而过。

多么美丽的一头怪物啊。你在内心感叹,趴在窗沿,将头放置在交叠的小臂上。

如有所感一般地,他抬起了头,面具上紫色的眼与你的对视。有那么一瞬间,你感觉你被一只拥有利爪和尖喙的猛禽盯上了,他正欲朝你飞掠过来,你的视野逐渐漫上代表着侵略的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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