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夏油杰感受到来自月见里桃枝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他抬头看去，自家咒灵脸色差的要死，看起来要把高专炸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他警惕地感受了下周遭了环境，却并无不妥。
“没什么。”月见里桃枝回神，敛下情绪转开了话题：“我觉得你穿这身比穿那套袈裟好看。”
她看着夏油杰身上五条悟找来的便服，衬衫，长裤，大衣，深冬时节，今日在下小雪，雪花飘飘然落在他的肩上，似乎盖住了那一身的戾气。
“是吗？”夏油杰不置可否：“我倒觉得我这种人挺适合那身袈裟，可以让我内心沉静，专注地开启我的修行。”
“别老是把我这种人挂在嘴边。”月见里桃枝晃了晃腿，“那是哪种人？为什么老是要定义自己？你不觉得你在给自己上枷锁吗？”
“……人生在世，总有必须要做的事，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
“我同意。”
夏油杰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有点意外她竟然同意自己的话，不过下一秒，他就知道，这不过是反驳他的铺垫罢了。
少女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自己的观点，而要不要听，是夏油杰的事。
“交朋友，聚会，社交，赚钱，花钱，旅行，亲子时光……都是有意义的人生。”
“你人生的前十六年，难道不是意义吗？”
“就连发呆，与我而言，都具有平静的自我审视的意义。”月见里桃枝站在树干上，目光落在操场上的菜菜子和美美子身上。
“唯独杀人，没有意义。”
“不……”夏油杰固执地吐出拒绝聆听的字句，但下一刻，他的话被打断，月见里桃枝身子前倾，摇摇欲坠。
“接住我哦，夏油杰。”
夏油杰下意识张开手，却看见月见里桃枝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来，她忽地一闪，化作黑雾没入了黑色漩涡之中。
夏油杰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由失笑。他忽然想起，从前在家里的小院子里，月见里桃枝也是这样爬上那颗榕树，然后不怕死地朝他跳下来，仿佛笃定对方一定会接住自己。
而那时，他对他并无好脸色，不知道这份信任从何而来。
但他依然下意识张开了手，接住了自己的便宜妹妹。
一如方才。
风里似乎夹杂着薄荷的清甜，有一瞬间，他忘记了月见里桃枝仅仅只是自己需要利用的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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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可乐罐远远地被精准抛进垃圾桶里。
月见里桃枝倏地消失，五条悟的声音接着传来：“杰。”他叫住夏油杰，六眼清晰地看见特级咒灵还残留在夏油杰怀里的气息痕迹，怀疑地多看了两眼，后者丝毫不避讳，转过来任五条悟打量。
“把我强行留在高专又有什么意义呢？”夏油杰问：“高层那边就算你和校长死不承认，有天元结界在，他们是肯定知道的。”
“不然夜蛾不会放我出来的，对吗。”
夏油杰微微叹了口气，他不明白做这种无用功是为什么？费力和高层起冲突却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利益，这不复合他如今的价值观。
“没有意义，悟。”
【当然有意义。】
“当然有意义。”
心底里月见里桃枝和五条悟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夏油杰愣了一瞬，就听五条悟恶劣地道：“烂橘子们就算知道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喽。”
“给他们添堵就是意义！”
月见里桃枝哼了声，倒是对这个说法没有否认。夏油杰无奈地笑了下，看出来月见里桃枝大概跟悟的调性差不多，无论何时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肯定又在心里说我任性吧。”多年默契让五条悟一眼就能看出夏油杰在想什么，但意外的，夏油杰给出了另一个答案——
“不。”他否认了，平静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因为悟你拥有强大力量，多好啊……”
任性，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奢侈品呢。
然而这话听在五条悟的耳朵里，却让他拧起了眉头，又来了……这种距离感。
这种……仿佛已经彻底分道扬镳的感觉……
讨厌死了！！！
五条悟面对这样的夏油杰其实是有点束手无策的，恨不得给他来一发赫，但夏油杰肯定不会跟他动手。
他又想起街头路口，夏油杰轻飘飘地说：“想杀就杀吧，反正只要是悟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意义意义意义！！去他妈的意义！
“为什么凡事都要有意义！？”憋到忍无可忍了，五条悟脱口而出。
“你忘了吗杰？我们过去也是这样的，任务报告乱写，学校里打架逃课，踩在烂橘子的脸上下他们的面子！”
墨镜后的蓝色眼眸似是愤怒似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