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没有闹太晚，晚上九点，斯亚来到了家里。
曾经的家里。
自从皮尔的事情发生，斯亚就没怎么在家里待过。
加上夫妻决定要离婚，斯亚更没有理由回家住。
斯亚的母亲昨天还和斯亚聊过。
“斯亚，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要离婚？妈妈不能理解。妈妈担心你冲动之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妈，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我过够了，不只是因为皮尔。”
“怎么会过够了，厚里这个孩子多孝顺。夫妻间怎么会没有小摩擦，而且，你们再生一个，不行吗？”
斯亚已经过了青春期或成年早期那种冲动，她可以尽量平静地说：
“妈妈，我不否认厚里是个好人，我也承认，曾经的我喜欢过他。我甚至承认，我和厚里组建了一个温暖的家庭。”
“但是，我的心告诉我，当我得知皮尔死讯之后，厚里的做法和态度，让我一天都不想再和他继续。”
“男性总是更理智，你不觉得现在疯狂的是你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听说你还在查皮尔的死因。斯亚啊，你从小就这样，脾气又坏又倔，我和你爸把你惯坏了，你看这些年，厚里是怎么包容你的？”
“大家都是在等着警察调查，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你到底在搞什么？万一真是什么组织，有一天你出什么事，你让我和你爸爸怎么办？”
谈话没有再继续，因为斯亚把语音通讯挂了。
你永远没有办法去说服一个尝试说服你的人。
尤其是对方认为自己在对你好。
尤其是这个人是你的父母。
母亲所有的劝说都站不住脚。
首先，是个好人并不是斯亚要和这个人过下去的原因，是个好人也不足以让斯亚喜欢他，更别说一起过日子。
并不是只要构建了一个比较温暖的家庭，在遭遇变故后，第一反应就要努力“拨乱反正”。
她疯狂，她是个失去孩子就疯了的母亲，就代表她的做法是不对的吗？
那么多悬案至今未解，她没有办法去想，万一皮尔的案子也变成了悬案。
斯亚明白自己的疯狂与不理智。
但是她是一个人，她已经收不住自己的疯狂了。
奥奇奇看着斯亚只是吃着火锅旁边的小菜，丝毫没有参与感。
“斯亚，你怎么了？”
斯亚回神：“我出去透透气。”
斯亚走到火锅店的露天阳台，晚风轻轻拂过。
奥奇奇跟着也走到阳台，“你有什么事情吗？也许我可以帮你。”
“我想离婚，但是被驳回了。”
奥奇奇有些吃惊。
斯亚回头看她：“怎么？吃惊我离婚吗？”
“那倒不是。我没想到你会直接告诉我。我以为你会用一些其他的场景，旁敲侧击。”
“没必要。过去我把形式、礼仪、名声看得格外重要，像一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
斯亚嘲讽地咧嘴，这个动作她以前几乎没有做过，因为不合时宜。
“我放弃与他们沟通了，我只想快点离婚。”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你老公消失。”
斯亚没有说话，看着闪着彩灯的远方。
“这个不行，违反了我的底线。”
“那换一个，苦肉计。”
奥奇奇也看向远方，闭眼仰起头，感受风拂过面庞。
“我以前面对那些我难以正面对抗的人，最常使用的是苦肉计和‘阳奉阴违’，到最后，我都觉得自己倒胃口。”
“苦肉计？”斯亚在嘴里重复，
现在她回到了家里，不出意外，厚里在家里办公。
看到她的出现，厚里没有很意外。
他也收到了法院的离婚驳回信息。
“你回来了？”厚里连忙去倒水，把水杯递给斯亚。
就想以前的日日夜夜，不管厚里什么时候回来，斯亚都会地上一杯水，说一句“你回来了”。
斯亚的眼睛有些湿润。
不只是因为怀念，还有一丝对过去自己的，释然。
下一秒，厚里被抱住了。
斯亚的头靠在厚里的肩上，一开始只有压抑的抽泣，后面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号啕大哭。
厚里回抱住斯亚，尽力托起她逐渐无力的身体。
哭泣持续了很久，斯亚仿佛想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悲伤都哭出来。
斯亚终于冷静下来，和厚里面对面坐着。
“老公。”
那双有些发红，盈着泪水的眼睛依然美丽。
厚里抬手拭去斯亚新出的泪水。
“老婆，别闹了，我们好好